我是秦梧。
我是一名大学物理教师。
作为人民教师,我深切知晓何为世俗眼里的对错。小事不过溅起的尘埃,掀起一时的狂潮后又随风飘散。大一点的呢,于木石之上铭刻,终有一天会灰飞烟灭。但总有几条红线,压上十万伏特,倘若靠近,一触即死,万劫不复。
可今天,我将为我的所做所为而忏悔。
我喜欢我的姐姐。
不是同龄人之间的欣赏与赞扬,也说不上是对于年长者的崇敬与仰慕,更不仅仅只是对于亲情的渴慕,那太浅显了。
我是说,我爱她。
是男女之间最真挚的渴望。
如饱经干旱之地所求的甘霖,溺于浪潮之人所求的浮木,深陷黑暗之处所求的光明。她是我在这个世间一呼一吸间赖以生存的氧气,是我踏上奈何桥咽下忘川水仍会铭记于心的名字,是我小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代名词。
姐姐,我的姐姐。
站在我前面的姐姐,永远是勇敢而坚强的样子。相依为命的孩童想在这纷纷扰扰的人世间活下去何其艰难。可姐姐总是笑眯眯地捧起我的脸,和我说,秦梧乖,不怕,不怕。
有她在呢。
托于父母留下大大小小的遗产,也托于好心人的扶助和帮持,小小的我们没有被遣送去孤儿院,被允了正常的生活。我仍然记得,当事发的那一刻,仅仅比我大三岁的姐姐是何等的沉默。她冷静地在亲戚们的帮助下操办完和父母有关的一切,处理好属于我们的一切东西。漫长的过程中,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。
当时小小的我,早已被眼泪洗成了个憔悴疲惫的水人。抽抽哒哒的,我抱着姐姐瘦小的身躯,哭的泣不成声。眼泪鼻涕浸湿了整洁的白衬衫,留下我脆弱的印记。可姐姐只是拍了拍我的头,告诉我,她现在很忙,我要听话。
我不明白。
平日里爱笑的,温柔的,总是会溺爱我的姐姐到哪里去了?
直到夜深人静,姐姐抱着我睡觉的时候,我才发现,原来看上去很坚强的人也会哭泣的。她轻轻地将我推开,连抽噎的声音都不敢流露,咬着枕头的一角任由眼角的热泪撒满柔软的布料。我紧闭着眼睛佯装熟睡,心房被破碎的颤音一刀刀的划裂,抽紧着,发痛着。
第二天醒来后,我依旧会看到那个靠谱沉稳的姐姐。但我不会言语。
因为这是我们彼此隐瞒的秘密。
我的姐姐,选择以单薄的肩膀,毅然扛起了两个人的生活。
其实姐姐一开始也是很笨拙的。第一次她为我准备的早餐,溏心的荷包蛋没有溏心,加热好的吐司面包烤糊了。姐姐把牛奶递给我的时候,细羽般的眼睫低垂,将歉意遮掩。我吧唧着嘴大嚼大咽,做出一副超级好吃的样子,却把姐姐逗笑了,她无奈的叹了口气,点了点我的额头,和我说,秦梧啊秦梧,你真是一点也不擅长说谎。
啊?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演了啊……
我的困惑被姐姐装进了神秘的小罐子里,无论我如何好奇,都撬不开那个禁闭的口子。但小孩子的注意力好似那天边的云,飘着飘着就再也找不到踪影。取而代之的,是我想要帮姐姐减轻负担的强烈愿望。
我研究起了做饭。幸运的是,我有点天赋在身上,仅仅只是对着手机教程捣鼓,也能折腾的有模有样。于是在晚上姐姐接我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,我自信拍胸,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,说让我来吧,我也想给姐姐帮点忙。
姐姐很惊讶,但鉴于我跃跃欲试的样子,她欣然同意。我掏出厨具在厨房里大展身手,她就站在我的旁边耐心的等候,生怕我受一点伤。等我做出三菜一汤那一刻,姐姐笑弯了眼。
她捏了捏我的脸,轻声夸赞,秦梧,你可比姐姐厉害太多了,姐姐你感到骄傲。
我急忙打断,说哪有,都是姐姐教的好。姐姐砸砸嘴说你小子净会油嘴滑舌。讲真,那一顿饭我其实也做的不是很好,可是姐姐吃的很开心。
我也急吼吼地承包了乱七八糟的家务。那一刻,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,将各种琐事丢进龙卷风一刮就走,清走姐姐的所有烦恼。姐姐想给我搭把手,但被我拒绝了,我说我想给姐姐证明,我也是很有能力的,姐姐有什么事不要总是一个人想着担着。
姐姐欣慰的目光抚过我的全身,温柔的嗓音有愉悦在流淌。她说我已经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,真是超级棒的好孩子。
可我做的一切,分明只是为了姐姐。
姐姐总是觉得我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。可她自己都没比我大多少。就连上学都要和我一起走,只有接送我了她才放心。
所以每天我在学校最期待的,就是姐姐放学的时候。高年级要比我们放的稍稍迟一些,于是余下等候的每一寸光阴,都一点一点被我填满了对美好时光的期许。
想贴在姐姐身边,想牵着姐姐的手,想听着姐姐的声音。
姐姐在哪里,哪里就是我安心的港湾。
姐姐曾讲过她喜欢听我念叨学校里有意思的事情,我就跟好兄弟们勾肩搭背的探听各式各样的见闻,再像献宝似的一股脑都塞给姐姐听。她往往津津有味的听着我手舞足蹈口若悬河,时机恰当还会在我的嘴里塞上一口刚从旁边小卖部买来的泡椒凤爪——我爱吃辣,说什么怕给我讲累了,奖励一下。我咀嚼着香辣的肉块说话含含糊糊,嘟囔着我都要被你养成仓鼠了。随后姐姐含笑的言语在我耳边响起。
那我的弟弟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仓鼠。
是姐姐最爱的小仓鼠。
我眨眨眼睛一下子愣住了,在嘴里的东西上也不是,下也不是。我一口气吞下让它和我寂寞的肚子做伴,连忙说,那我要做姐姐一辈子的小仓鼠!
她揉揉我乱糟糟的头发,说声好。
现在想来姐姐可能并不是想听那些空穴来风的八卦,她只是想确认我在班里过的好不好,有没有受人欺负。不然她为什么有的时候我絮叨完了她还在盯着我发愣,害的我以为我脸上粘了饭粒手忙脚乱的想去擦。见我两眼亮晶晶,语气昂扬的要捅破天际,她就知道,我很开心。
这就足够了。
她总是这样,走入到我的生活,作着坚韧而透明的屏障,意图将一切风险规避在她的手下,可是,就算是密不透风的围墙,也会有磨损的那天啊。
就算是姐姐发烧的时候,她也不愿意让我请假,怕耽搁了我的学习。我又急又气,在原地直跳脚。在姐姐面前耷拉着眉毛,嘴一撇就要掉眼泪。我说要是不能照顾姐姐我会难过的一天都学不下去习,还不如请假回来,还能让姐姐早点好起来。软乎乎的声线像是从炉子里烘焙出来的棉花糖,黏黏糊糊的撒着娇。我知道姐姐向来吃我这一套。
果然,姐姐同意了。
虽然被要求在她睡觉的时候我要好好做功课。
我连连应声,跑来跑去的又是找退烧药,又是拿冷水泡过的毛巾敷上。姐姐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,一呼一吸间的热气弱弱的在我的肌肤上拍打。平日里强大的姐姐蜷缩成一只伶仃的小猫在被子里昏昏沉沉,我心疼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喝药。她喝着喝着,就勉强冲我笑笑,说抱歉啊,耽搁了我的学习。我失语,直到姐姐睡着,才敢在作业本上狠狠地用笔滑过,让笔尖撕裂纸张发出刺耳的尖叫,让我的火气破开宣泄的口子。
姐姐,姐姐,为什么就不愿意多依赖一下我呢?
是我不够优秀,不够努力吗?
那天夜里,我回忆过往听来的神话,向住于寂寥星空上的仙灵发誓,我将穷尽所有,去做姐姐能依靠的肩膀。
可我仍会让姐姐失望。
从小到大我没有少顽皮,跌跌撞撞留下遍体伤痕做警醒。起初我会哭哭啼啼找姐姐,向她展示我仍在流血的破溃。
姐姐心疼的眼神让我上瘾,无奈的细语令我痴迷,轻柔的包扎使我迷醉。因为我能感知到,姐姐是在乎我的,是重视我的,是爱我的。
直到有一天放学路上,我摇晃着姐姐的胳膊,想要给她实现愿望,她挠着下巴装作深思熟虑,然后垂眸,温和的目光揉杂着细腻的晚风,浸润我的全身。银铃般的声音刺醒了我那颗卑劣麻木的心。
她说我少受点伤,她就心满意足了。
迟来的愧怍铺天盖将我淹没。我嘴巴张张合合难以吐出哪怕一个音节。姐姐以为她让我难办了,采撷柔软云端做言语扶我栖息。
“没关系的,你只要能把自己照顾好,姐姐就很开心了哦。”
真挚的笑容如六月骄阳,照的我那点小小的恶劣心思无处可藏。忍着被灼伤的烫意我点头允诺,说只要姐姐想要我就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。姐姐乐地抱了抱我,说她怎么会有我这么可爱而又乖巧的弟弟。我咬着嘴唇不敢直视,只求黑夜早早降临藏起我那些让常人恐惧的恶意。
此后我当真极少再向姐姐倾诉我受伤的事情。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能烦扰姐姐一贯的好心情的。疼痛这种东西,咬烂嚼碎,囫囵咽下,没几天就会自行痊愈。在姐姐面前,我依旧会是那个健健康康,会给她带来快乐的好弟弟。
但那一次捉鬼的失手我料所未及。贯穿的痛意直直蹿过神经刺激神经中枢,激起生理性的泪水模糊我本不宽阔的视野。汩汩热流从我身上争先恐后的逃离,夹杂着疼痛的无力搅和着我的意识。
我不应该这么轻狂的。如果我死掉了,姐姐又该如何是好。她会不会又要一个人沉默着举办葬礼送走最后一个亲人,会不会眼角干干丧失表情在晚上不用顾忌我而肆意大哭,会不会孤身一人在世上没人保护饱受欺凌却又无人倾诉,会不会孤苦伶仃到白头至死对我带着恨意不愿意来生再见我一面……
不行……
我……不想死……
我……不能死!
幸好观者来的及时拉我从鬼门关回归人间。做完手术醒来刚一睁开眼,就是姐姐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。病房里的阳光怎么那么刺眼,明明有玻璃窗作阻,我却还能看到姐姐眼角的泪水折射的碎光。我翕动着嘴唇想说点什么,姐姐的哭腔一下子抽干着了我所有挣扎狡辩的力气。
她说她不会阻拦我对一切事情的热爱。
但求求我,能不能先要照顾好自己。
她无法再承受失去亲人之痛了。
姐姐头一次在我面前自行流露她所有的脆弱和无助,我又一次感受到被阳光烧伤的疼。它痛过我身上所有的伤口,无止境的滴血流脓,让我白日难安,整宿难眠。
为什么我总是在让姐姐为难,总是在让姐姐担心,总是在让姐姐痛苦。
我忏悔,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弟弟。
可我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。
一个会溺爱这个最糟糕弟弟的姐姐。
你说,这样一直关心着我的姐姐,爱护着我的姐姐,担心着我的姐姐,只注视着我的姐姐,又怎能不让我心动。
因而,我的第一次梦遗对象,就是姐姐。
在我身下的姐姐发出满足的喟叹声,眼神迷迷糊糊盛着欢乐与喜悦。她白皙的双臂搂着我的脖颈,柔荑抚着我被汗水浸湿的发丝。娇软的声音甜腻的不像话。她低声呢喃,满是乞求。
“哈啊……再快一些,再快一些好不好?”
“还想要更多,还想被填满……”
额角青筋暴起,我咬着牙稳定自己的声线,强逼着自己不要在中途就一股脑的将欲望尽数排空。滚烫的炽热缓慢的碾过姐姐每一个敏感点,尽管在和姐姐接吻,那一声声的娇吟都不由的自她的嘴角溢出。我一手揽过姐姐的腰,一手绕着姐姐的雪团打着圈儿。挺立的茱萸得不到爱抚,急得姐姐直挺胸往我手里蹭。
“姐姐这么喜欢的吗?”我笑着,喑哑的声音撩过姐姐绯色的耳垂。她羞怯地偏过头去,可身下那张嘴讲明了她的口是心非。紧致的花穴紧紧吸附着入侵的炽热,夹的我头皮发麻,我故意停下前行的举措端详着姐姐的表情。被快感吊悬在空中的感觉一定不好受,她勉力睁大眼睛向我投来困惑的目光,悄悄扭动的身体暗示着她对于我的期待。
“姐姐现在在渴望的,是谁呢?”
“姐姐想要的,是什么呢?”
我按捺躁动的心,缓缓舔舐着姐姐的耳垂,像是猎手在品味猎物前最有耐心的去毛,带着我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激动与不安。我撩开粘在她脸上的缕缕发丝,指尖传来动人的热意。
“将所有的一切,全都告诉我,好不好?”
我听见了。
“想要秦梧……”
“想要秦梧全部给我……”
是秦梧,不是弟弟。
是她想,不是我逼。
脑子里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掉了。我身下失控一顶横冲直撞直抵穴口。敏感的小穴刺激着一张一合卖力吞吐流泻出大量的淫水,我眨巴眼睛笑说姐姐原来这么喜欢啊,那秦梧就好好满足你。上面的嘴也不可以闲着,交替的水声啧啧湮没被禁断控诉的嘈杂。朦胧的月光落了两拢进来贴上姐姐的肌肤,我不满吻过被其挤占过的地方狠狠噬咬。鲜明的牙印彰显我的疯狂,整屋的吟哦讲明她的孟浪。此刻我们是红眼交媾的恶兽,是天生一对的邪徒。
等我将一切释放的那一刻,我恍然从床上醒来。下体的濡湿赫得我抱被子捂面,窗外虫鸣阵阵见证我自以为是的暴行。桌上姐姐给买的小闹钟针秒声滴滴答答,我深深吞咽几口气才理得清思绪,被迫直视那一颗一直被我所故意藏匿躲避的心。
我爱我的姐姐。
秦梧啊秦梧,你怎会滋生如此龌龊的心思。你还嫌你给姐姐添的乱不够多吗?非得使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的她与你同从云端坠落,自此被万众唾弃千夫所指,只能被你锁在身边无可奈何聊度余生?还是让她从绝望中感到深深的恐慌,发现自己的弟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,毅然狠心抛下你转身逃跑再不回来?
我靠在床头晕晕乎乎枯坐半宿。第二天起来姐姐看到我吓了一大跳,她指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询问,探寻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。她问我是不是活太累想摆烂进修大熊猫,还是三更半夜又善心作祟偷偷跑去和鬼蹦迪。我目瞪口呆跑进厕所对着镜子左照右照。眼前那张有着乌青两眼疲惫不堪脸庞的人,真的是我吗?
我到底在做些什么?
家务自我坚持后都是我来承包,我趁晴天给被子洗洗晒晒藏匿我的罪行。漂洗过的床单在万里晴空下飘飘,散发着淡淡草莓洗衣液的清香,我却只能想起来姐姐身上草莓沐浴露的味道。
那是我和她一起买的,相同的沐浴露。
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做的一款沐浴露。
我时常纳闷为什么同样的商品,姐姐身上永远是香香的,我抱着我的手臂却怎么也嗅不得身上的气味。我不满,曾洗澡时偷偷摸摸拿姐姐的自己抹着试试,可惜徒劳无功。我和姐姐又哭又闹,说姐姐是不是背着我买了什么香香的东西不告诉我。姐姐一脸无奈向我展示她所有的物件。我再三挣扎后只得作罢。
好吧,好吧。自己身上闻不到的话,那就多在姐姐身边蹭蹭好了。
于是小时候姐姐掀开自己被子时,总能发现窝在她被子眼巴巴盯着她的我。我说我喜欢姐姐身上的味道,我想和姐姐一起睡。姐姐总会宽恕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坏蛋,抱着我一起舒舒服服进入梦乡。可惜后来等我上了初中之后,姐姐就再也不愿意让我进入她的领地。
“秦梧,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,该学会分床睡觉了。”
我自知理亏,卷起自己的铺盖滚蛋回自己的房间。可那味道早已为我筑上一个熟悉的小窝,离了它就再难入睡。我到底适应了多久呢?已经记不得了。只记得有段时间我也就这么顶着个熊猫眼天天跑去上学,别人都夸我学习勤奋居然熬夜到如此境地,只有我知道半夜数时间等待入眠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。
至于我是怎么治疗好失眠的呢?
因为我偷偷把姐姐衣柜里的几件衣服放进我的被窝里,把脑袋埋在里面深吸几口,好不容易才能伴着熟悉的气味安然入睡。怕被姐姐发现,我会再把衣服抱几天之后再把她塞回衣柜,换几件衣服再来。我抱的都不是应季的衣服,所以姐姐到现在对我的举措都毫无察觉。
但现在我不能再这么做了。
甜蜜的,美妙的气味气味编织起一张诱人的网,掳获我走进梦里一场又一场的放荡。白天我笑眯眯地乖乖叫着姐姐,晚上我趴在姐姐的身上享受着她无法抑制的尖叫。
再这样下去,她的衣物上都可能沾满我不能见光的恶行。
面对失眠还是被抛弃,我一直都很会权衡利弊。
背起罪恶的枷锁,我咬着牙齿过完了高中。高考分数出来那天,姐姐可高兴了。在填报完我理想的大学后,为了庆祝,她头一次同我一起喝起了酒。我也是在那一次畅饮,明晓了我有着千杯不醉的体质。
不过姐姐显然不行。她吹了两杯就趴倒在了桌子上,发丝散乱,脸上扬起两抹诱人的红晕,水润的唇张张合合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我俯下身子凑近去听,仔细分辨,才清楚她在嘟囔什么。
“秦梧真厉害……真不愧……是我的弟弟呢……”
“姐姐为你感到骄傲……你是姐姐心中最棒的人……”
连喝醉了,都还在想着这个吗?
我对她真的很重要,对吗?
在我印象里,姐姐一直都是这样,从小到大,肯定着我每次或大或小的成功。
有次闲聊,我忍不住问姐姐,我明明没有姐姐想的那么好吧,姐姐为什么要这么溺爱我呢?
像是听到壹加壹等于三的回答,姐姐歪着头打量着我,掠过的微风抚起她鬓角的细发,打趣的蝴蝶自语调中翻飞。我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中我的倒影。
“拜托,你可是我的弟弟,我的亲人啊?”
“你在我心中,永远都是最棒的。”
明明是一个好姐姐才会有的回答,我却浑身疼痛不已,难以呼吸。
只能是弟弟吗。
只能是亲人吗。
我笑得春光灿烂,拳头紧攥,指甲深陷入肉。热乎粘稠的液体流过指尖,是血吧。不甘在我的经脉中疯狂生长,叫嚣着要将我撕裂。张开嘴,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。
“既然姐姐对我这么好,那我也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弟弟。”
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好姐姐的。”
只要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,我做什么也无所谓。
哪怕只能做一个照顾她的好弟弟。
就像现在。
我将姐姐从椅子上打横抱起,准备送她至床上。姐姐的身体轻飘飘,一阵风似乎就能把她吹走。喝醉了的人迷迷糊糊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她舔了舔嘴唇,就咬上了我那颗系在红绳耳坠上的玉珠。这红绳是我和姐姐小时候去庙里保平安求的,我为姐姐求了手串,姐姐为我求了耳坠。到现在这两个部件还在我们身上老老实实的戴着,浓缩着彼此最朴实无华的祈愿。
她伸出舌尖回味般的舔弄着,晶莹的液体浸润着冰凉的玉石,牙齿触碰间发出咔嗒咔哒的声音。翠绿衬着粉嫩柔软的一截小舌在我的眼下晃荡着,我没来由的嫉妒起一个小小的物件。
我也想要。
可惜我足够清醒,理智拉着我离开万劫不复的深渊。我喉结滚动咽下口水,撇开眼睛,不去看她。可那清脆的声响着实难耐,我耗尽了所有的毅力,终于将姐姐好好安置在了床上。我抬脚愈走,她却拉住了我的衣角。
“秦梧……”
“要走了吗……姐姐……舍不得你啊……”
我明白她在说什么。
我将要去的大学离家太远了。不是没有考虑过填离家近的学校,但我被姐姐敲着脑壳训斥了,说你个恋家的没出息的东西,有这么好的大学不上想闹哪样?我抱着头萎萎缩缩,焉里吧唧的接受了姐姐替我做的选择。
可现在,我只能联想到我想要的答案。
姐姐是不是对我也有着一点爱,所以舍不得我的离开?
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就激动的我浑身颤抖。我颤抖着转身,眼神侵略般的扫视着姐姐。姐姐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是多么的惹人怜爱,眼尾晕过绯色,眸底水光潋滟。我咬着嘴里的肉用疼痛支撑起摇摇欲坠的理智,深吸几口气,蹲下来在床边拍着姐姐的手说秦梧在呢,秦梧就在这里。不知是被我哄好还是酒精的作用,抬眸间,姐姐就已经昏昏睡去。
克制的,我弯下腰,让我的阴影完完整整覆盖住姐姐小小的身躯,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。
蜻蜓点水,一触即离。
没关系的,此夜寂静无声,除了天地和我,无人会知晓。
我的爱就是这样的难以言说。
可喜欢姐姐的我,又有什么错呢。
我将自己置于祭坛之上,虔诚跪地,任由潇潇风声将我围观,茫茫苍天将我审判。
若我爱她,我又将受何刑。
奈何众生难言,神明不语,既如此,我自决断。
我,生来无罪。
次日的姐姐果真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,只是扶着额啧啧感慨着酒精的危害之大。我在一旁麻利的收拾残局,不敢发一言。姐姐又凑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天生喝酒圣体,以后你姐姐喝醉可就靠你照顾了。我身体微微一颤,眼前又掠过那张水润的,翕动的唇。
我乖巧的应声说好,实则从内心里感到恐慌。难以想象昨夜堪堪如此我已是情难自禁,倘若再遇到这种情况,我心中的恶魔会做些什么,我不由而知。我只能暗暗祈祷酒精退散,归避掉心中隐隐的期待。
所幸在我上大学前,都没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。
可我仍然要忏悔。
我忏悔,我是一个会卑劣窥视姐姐生活的弟弟。
在离开前,我偷偷在她的手机里面装了监听和窥视内容的软件。
三年是一个很讨厌的时间,每当我跌跌撞撞奔向姐姐所在楼层,姐姐总已要收拾东西离去。原本我和姐姐初高中还在一个校区,我还能悄咪咪销毁掉给姐姐的一切不识好歹的情书。姐姐大学在家附近,我也能随时去以蹭饭为名蹦过去查岗。但现在我被迫离开,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。
姐姐一定能理解我的吧?
自此我无时无刻不在窥探姐姐的手机。网络的世界真大啊,大到各类信息层出不穷,姐姐的喜好也复杂多变。往往我还不曾知晓一朵花因何绽放,她就去捋下一把萋萋芳草。网络的世界也真小啊,小到我又看到那个被我撕毁了情书丢了礼物的姐姐高中同学,又开始大张旗鼓的追求姐姐。
傻了吧唧的文字光看一眼就让人头顶冒火。虚情假意的爱慕更让我气打不过一处来。我想不通,这种颜值,成绩,性格等各个条件都不如我的人,是怎么好意思腆着个大脸冒出来求爱的。
谁给他的勇气?普信吗?
像姐姐这轮清亮优雅的明月,只有最炽热的骄阳才配得上她。
譬如我。
好在姐姐的审美一向在线。她果决的拒绝了那个人的纠缠。我抱着手机在屏幕对面连连点头,光滑的屏幕上映出我满意到有些扭曲的面庞。我心情好到甚至哼起了歌,被室友吐槽你唱歌怎么老跑调。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继续窥视姐姐的一举一动。
我要将一切危险的源头扼杀在摇篮里。
可是,可是,为什么还会有讨厌的蜂蝶围在姐姐的身边飞舞?
因为几天忙于学业没法及时观察消息,回头我就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头像。他们似乎聊得很投缘,光从文字,我都能想象出姐姐的清脆笑声。那位男士是似乎也很绅士,礼貌而又充满着边界感。我心中警铃大作,死死的盯住了这个潜在的危险。
事实证明,我的第六感是对的。
愈来愈暧昧的泡泡自聊天中升起。我了解到这是姐姐的同事。姐姐似乎也对他挺感兴趣的,连朋友圈都开始出现与他相关的事情。我恨的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,恨不得立即回家给那个男的一点教训看看。
趁着周末,我坐着高铁就赶回了家。
姐姐看见我惊讶的很,说你小子怎么回来了?摇着姐姐的胳膊,我眼巴巴的看着她说我想姐姐了,回来看看不行吗?平常总会哄着我的姐姐,这次迟疑了,说她跟人今天有个约定似乎没办法陪我了。
是谁,是他吗?
我刚想询问,又赶忙咽下,生怕被姐姐发现我的恶行。我小小声姐姐那回来吃饭吗,我好久没给姐姐做饭了,姐姐思考片刻点点头说声好。我勉强挤出点笑意目送姐姐远去,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他们两个人欢笑谈论的样子。
我摇摇头试图将痛苦从脑子里丢出去,但这显然是不实际的。切菜的手愈发的暴躁,血肉飞溅与凶杀现场也差个不离。我大口大口的喘气逼着自己保持冷静,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那个男的踹开,把姐姐抱回来。
于情于理,都是我跟姐姐相伴的时间更长,他凭什么插足我们的生活?
我好恨啊。
更让我痛苦的是就算了晚饭的时间,姐姐也没有回来。我反复把饭菜放到电饭锅里热了又热,生怕姐姐回来吃不上热乎的。滴滴答答的时间搅乱我的思绪,我烦躁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查看姐姐的定位。
啧,怎么没回来 。
我试图打电话去催,可姐姐没有接。咬破嘴唇,我咽下铁锈的味道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,始终没人回应,最后我心急如焚,拿起外套,冲出家门就往姐姐的方向赶。天色已暗,唯有寥寥汽笛声与我相伴。
我在KTV附近找到了刚刚出来和其他朋友分开的姐姐。
见到我的她先是很惊讶,说你怎么找到我的?我愣了一下说我不放心你,问了问你其他的朋友来找你了。姐姐很深很深地叹了一口气,摇摇头说你怎么可以撒谎呢,我亲爱的弟弟啊,你一向不擅长撒谎。
我哑口无言,捏住了自己的衣角。她冷静的看着我平静的说秦梧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给我安了定位器。想来我撒谎姐姐也能看出来,我乖乖的点了点头。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惧。
为什么要这么做?她问我。
“秦梧,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身处偏僻的拐角,阴影覆盖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。晚上积郁的愤怒和无助冲撞我的理智,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因为我喜欢你,姐姐。
话音未落,两个人都呆滞在原地。
像是看到了陨石撞击地球,姐姐的身体开始发抖,似乎从身体到精神上都开始破溃,他颤抖的声音,一字一顿的跟我说,你再说一遍?
我不敢,稍微的退了退,惶恐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再说一遍,她的语气冰冷,像是命令。
既然姐姐执意要求,那我不会不听,我深吸一口气,认真地,缓慢地言语,
“姐姐,我喜欢你,不仅仅是姐弟间的喜欢。”
“是男女之间的爱。”
“姐姐,对不起,我知道这很难以接受,但是我抑制不住我自己。”
“请你接受我,好不好?”
她终于回过了神。伸着食指,她颤抖地指着我,眼里的惊恐如山洪爆发,说我怎么可以,怎么可以喜欢她?
她可是我的亲姐姐!
我意识到了我的失策,哀求爬上了我的声音。我说姐姐,我真的喜欢你,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,我什么都可以去做。我不会比她的男朋友差的。她瞳孔地震,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刚一凑近,她就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。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破碎的像玻璃渣,扎的我的心鲜血淋漓。
“你不要过来,求求你,不要过来。”
脸上火辣辣的疼,我舔舔嘴角溢出的血丝,愧疚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乖乖的举起双手后退。哽咽着我小声安抚着她说姐姐我错了,刚刚那些话你就当没听到好不好,刚刚什么也没发生。
你别害怕我,求求你。
最后的最后我记不得情况是怎么收尾的,可姐姐那惊恐的眼神似利刃将我捅的遍体鳞伤。我浑身颤抖缩在被子里,不敢想象接下来我们是否会分道扬镳。
我忏悔,我是一个会让姐姐痛苦万分的弟弟。
对不起,姐姐,对不起。
不要抛下我,好不好。
我会乖乖做一个好弟弟的,摒弃一切不该有的想法。
我只求能与你同在。
那一次的爆发化作巨石粉碎了我与姐姐的桥梁,我站在桥边翘首以望,影影绰绰见不得她的身形,她刻意与我划清了界限。
放凉的早餐,叉开的上班时间,无言的归家休憩,细碎的沉默是对我最严厉的控诉。我被无助的留在过去,看着姐姐向未来奔跑,那个不会再考虑我的未来。光是想到这一点,我就恐惧到难以呼吸。
我尝试着道歉,尝试着讨好,尝试着交流,但永远只会有那些冷冰冰的“嗯”“好”“我知道了”“谢谢你”,一字一字的子弹贯穿我的胸口。我俯下身子堵不住那喷泻而出的绝望。枯槁的笑容成了我摘不下去的面具。
可就算这样了,命运犹觉不够。
“秦梧,我觉得,为了我们两个好,我要出去租房子一段时间。”下班回到家的那一刻,姐姐冷厉如尖刀的言语逼退了我所有生的希望。大大小小的行李已经收好,整整齐齐立在那嘲笑我的失败。我哆哆嗦嗦扶助门槛,咽了几口口水才找回到我的声音。
“为什么,我和姐姐在一起挺好的啊?”
“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?”
可现在不行了,她摇摇头。
为什么,为什么不行!
激动搅和着惶恐迸发疯狂的力量,我步步向前把姐姐逼退到墙角。投下的阴霾严严实实将她笼罩。她像是见到了一个疯子,眼里的惧怕与担心清晰可见。我咬着牙齿努力把语调放平,捉住姐姐的手腕,用拇指轻轻摩挲那块光洁的皮肤。
“姐姐是怕我了吗?”
“是要抛弃我了吗?”
没有,她努力的解释着,只是姐弟之间应该要保持距离了。垂下的漆黑珠玉无意贴到她的脸,她皱了下眉,偏了偏头。
嗯,连我有关的东西都开始逃避了。
我的手下意识捏紧,那娇嫩的皮肤顿时泛起一层红意。我凑近姐姐碰了碰她的鼻尖,竭力维持最后的平静。
“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在保持距离了啊……”
“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,我会改的。”
“求求姐姐,不要抛下我……”
拜托了 不要让我听到拒绝的回答啊。
她的唇瓣翕动着,她好像在说些什么,我怎么听不清了。
“秦梧,你都明白的”
“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。”
是很温柔的,和姐姐平常哄我声音无二的语调。平日里总能像羽毛一样轻轻挠过我的心弦,但此刻却成了软刀子割肉,一下一下刮的我心口疼。我低下头紧紧攥住了姐姐的胳膊,沙哑的声音里写满了哀求。我说姐姐,你不要走,我知道错了,我会乖乖做一个好弟弟的。姐姐缓慢地摇着头说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。我着了急,两臂一捞,把她死死困在我的怀抱里不让她走。可她的眼睛太平静,她的神情太冷漠。我失去了所有强迫的力气,颤抖着身体滑落在地,任凭她拖着行李箱离开。
她甚至没有再回头。
姐姐的东西差不多都被带走了,空空荡荡的房间彰显着我的沉默,无助的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,拿起扫帚簸箕,清扫搬东西扬起的灰尘,无意间我瞅见姐姐桌上的那一个老旧的水晶球。
那是我小时候攒钱给姐姐买的生日礼物,姐姐抱着她爱不释手,说我最能干了,然后一直把它摆放在自己的书桌上,说要拿它一直陪着自己。现在看来也落了一层淡淡的灰,就像我和姐姐之间的感情。
我沉默着抹去灰尘,拧了拧那个水晶球。
老朽的齿轮堪堪挤出破损的音节,
浴雪的小人仍在期盼无望的晴天。
呆呆的看着它,此时此刻我才明白,
有些东西啊,
留不住的,就是留不住;
得不到的,也就是得不到。
踉跄着回到房间,蜷缩在床上,我又一次翻出姐姐留下的衣服,抱着它艰难喘息,浓稠的黑幕搅和纷杂的思路。内心撕裂巨大的空洞,吞噬一切却又徒劳无功,填它不满。
水月浮影镜花绽,光流夜转缘人散。
抱得再紧一点,再紧一点,再紧一点。
仿佛这样飞鸟就放弃迁徙,鸣蝉就不会缄默,蝴蝶永栖花丛,玫瑰再不凋落。
没有姐姐在的地方,空气都是慢性毒药。
草草将衣服和被子团成一团,我深埋其中不再动弹。呼吸间均是甜美的气味,我却只嗅得其中埋藏的空虚。我的神明抽走我的魂魄,只留的一副行尸走肉徘徊人间。
不行,我对自己说,不行的。
既然姐姐的愿望是要我一个人好好活着,那我就应该这么做。
至少这样,还能让姐姐高兴一点,不是吗?
我踩在遍地碎玉上翩翩起舞,足下步生血莲镌刻我的来路。
疼痛氤氲薄雾模糊双目,温热汇流成溪带走温度。
不想停,不愿停,不能停。
怕稍有不慎就再引不来那唯一观众的停驻。
姐姐啊姐姐,如此竭尽全力的演出,只为让你的嘴角扬起弧度。
若你只愿在伊甸园里日月歌咏,那我来为你斩断教唆罪恶的毒蛇。
若你只想要我这个听话的弟弟,那我就会扮演出你最喜欢的模样。
于是我乖乖做回了一个真正“弟弟”该有的样子。不再窥视姐姐的消息,不再惦记姐姐的生活,不再担忧姐姐的悲欢。戒断的日子牵扯如丝漫长的让人绝望,我每分每秒都要克制住那些名为思念的种子生根发芽。工作也好,捉鬼也好,请再多来一些吧。
让他们挤压我所有的闲暇时间,再也无法拥有回忆的能力。
劳累是痛苦人的麻醉剂。记不得连续忙碌多少个日夜后,观者强制制止了我捉鬼的权利。他说我这样子一股颓丧样跟鬼站一块谁还能认得出我和鬼,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我提着还滴着血的剑呆呆愣愣立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,盘算着下个月的ppt和教案要不要先提前做了。
反正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,姐姐也不会在乎,不是吗?
时间总能够磨平人的一切棱角。过了大概半年左右,我终于能够克制住自己那份腐烂发臭的情感。现在就算是姐姐站在我面前,我也能够心平气和的做出一个正常弟弟该有的模样。撩着耳坠子上的流苏打转,我惆怅地站在家里的窗前发呆,思量着是不是其实我是真的分不清爱情和亲情,只是对姐姐有着仰慕的感觉而已?
直到我看到了喝醉酒被送回来的姐姐。
还有那个把姐姐送到家的那个该死的“男朋友”。
他笑得真开心啊,就这么公主抱着姐姐来到我的面前。我愤怒地将姐姐抢回我的怀里,他居然还一脸担忧的说要我小心一点,要对姐姐好一点。
到底什么时候轮到他说话了?
用力将门上,我轻轻地把姐姐放到沙发上,转身去给姐姐做醒酒汤,熬汤的过程如此漫长,我一想到那男人得意的笑容,就感受到了翻江倒海的恶心感。
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!
嗓子被嫉妒扣到生理性作呕,握着的筷子硬生生被捏断。我掐住自己的脖子几乎无法呼吸,窒息产生的泪水堆积在眼角。凭什么他和姐姐愉快的喝酒,凭什么他可以送姐姐回家,凭什么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抱着姐姐和我交涉……
他凭什么那么幸运!
我听见了自己恶狠狠的磨牙声,也听见了姐姐不舒服的闷哼声。猛然回神,我连忙做好醒酒汤为姐姐端去。姐姐乖乖巧巧地躺在沙发上,迷迷糊糊地阖着眼睛。我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摇醒她,放低声音哄着她喝汤。喝的烂醉的人儿晕晕地抬头,用湿漉漉的眼睛打量着我,然后缓慢的推开了放到嘴边的碗。
“嗯……我不想喝汤嘛……想亲亲……”
世界刹那安静,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在小小的房间里起伏。我瞳孔骤缩剧烈摇晃着,努力在炸雷般的话语前保持冷静。我告诉自己,姐姐一定是喝醉酒喝糊涂了,才会意识不清说些奇怪的话。可狂喜的感觉沐浴着我的全身,如同羽毛轻快的飘飘然。
其实姐姐心里还有我的,对不对?
我垂眸,暖暖的黄色灯光轻柔地笼罩着姐姐,我能看得清她脸上细小的一层绒毛。她就这样依偎在我的怀里,眨巴着眼睛歪着头注视着我。她的眼里有且只有我的影子。
我呼吸一滞,滚动喉结咽下我的口水,再次哄他喝汤,说喝了可以让她清醒点。她摇着头,撒着娇说不要,就想要亲亲。我无奈地摸摸他的脸,说喝了这碗汤就给你一个亲亲。姐姐闻言,就乖乖的捧起碗一股脑的喝了下去。
啊,好乖,好可爱。
心里幸福得像浸泡了蜜糖,但我却迟疑着不敢接受这份幸福。毕竟姐姐现在还不清醒,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,会不会愧疚一辈子的。姐姐在我的怀里,反复蹭着撒着娇。她的嘴里嘟嘟囔囔,在说些什么。我耐下性子俯下身子倾耳听,却气的我全身上下热血翻涌。
“嗯……xxx,真的不可以吗?”
突然的静默
是他妈的那个该死男友的名字。
姐姐,姐姐,姐姐坏,坏姐姐。
喉间一片腥甜,是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。理智的大厦在顷刻轰然崩塌。姐姐仍然迷迷糊糊地在我怀里蹭着,我张开嘴咬上那张嘟囔着的红唇,蛮横地将残存的氧气一扫而空。
嫉妒的猛兽盘踞我的大脑,我自甘沦为欲望最乖顺的囚徒。
原来这短暂的温存,也只是为了他吗?
那我算什么?
姐姐,你真的好残忍啊,为什么要高据神坛之上,投下一线目光之后就再不看我。可悲那惊鸿一瞥醉我心神,凡间百态尽失颜色。我将所有爱人的能力尽数遗弃,只为作那虔诚的信徒,匍匐在神明脚下渴求着神迹的再次垂怜。
既然你不愿为凡事驻足,那我来拉你同坠地狱。
“我不是他,我是秦梧。”
“姐姐啊,认错了人,是不是该付出一点代价呢?”
小小的一只姐姐,连接吻都不知道换气。当我施舍般松开嘴的那一刻,她大口大口的攥取新鲜的空气,本就红润的脸愈发泛起赤潮。迷离的眼眸里只盛着我的倒影,那是一张贪婪的,扭曲的,被欲望吞噬的脸。
我恼羞成怒,为何这场两个人的游戏,只有我迷失在局中痛苦的难以自拔。灵巧的指尖轻易剥开妨碍我和姐姐的碍事布料,她洁白的酮体宛如洗净的白藕,惹人疼爱,想去咬上一口。我又一次和她接吻,大掌抚上姐姐的雪团肆意的揉搓。舒适的低吟从她的嘴角流出,是对我这种举措的肯定吗?
她那个所谓的男友,能做的像我一样好吗?
我手上动作愈发用力,嘴上痴缠着姐姐柔软的小舌。带着点酒气的涎液是我的玉露琼浆,我满足地将其尽数咽下。她闭上双眼,长睫微颤,似乎也沉溺在这场亲吻当中。一吻毕,我已感到身下炽热滚烫,几经将我燃烧殆尽。
可这是姐姐。
面对姐姐,我还可以有耐心。
我缓缓的从脖颈开始,为姐姐未曾标记过的柔软身躯细细密密盖上属于我的印记。这是我这个疯兽的猎物,容不得他人指染。另一边被冷落的白团也被我心细的照料到,粗暴的力道蹂躏着可怜挺立茱萸。白净上的微微浸湿的红嫩蓓蕾是如此的可口,我忍不住将其含住仔细品味。
我听闻到头顶传来的微不可察的娇喘声。抬眼看来她已陷入迷醉,身体不自觉的向前挺着供我随意采撷。我膝盖一顶轻易叉开她的两腿,伸出两指划过细嫩的肌肤向她身下探去。内裤已全然湿透,掀起时牵起一道细细的银丝。
姐姐明明也是在渴望着我的吧?
不然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如此乖顺诚实?
小小的阴蒂微微从肥嫩的两唇间探出头来。两指夹起,我使坏般的用力搓揉。她的腿下意识想要合拢逃离却被我用力摁住。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她闷哼着微张嘴唇,柔软的小舌若隐若现。我覆身咬上那截舌,手下的动作愈发加速。浑身颤抖痉挛着,她轻易被推举向上。泌出的汗水微微浸润着,弄的她湿答答的。我笑着抬手,指尖滑落下的淫液泛着晶润,如同上好珠玉般的光芒。
沐浴在她茫然的目光中,我一滴不落将其舔去。
“姐姐,你的味道,真的很棒呢……”
故意扬起的轻佻尾音羞地她扭过头去。我伸手摆正她的脸撩开凌乱遮脸的发。怎么能逃离呢,要一直一直看着我啊。另一只手绕着肉嘟嘟的阴户摩挲打转,空虚的小穴不断抽搐溢出满满的爱液将带着薄茧的掌弄的泥泞不堪。我用手反复刮蹭着外壁对下面那张嘴的乞求置若罔闻,咬弄着姐姐的红透了的耳垂声音低哑。
“姐姐……想要吗?”
“想要的话,得先告诉我,我才知道哦?”
那艳丽如玫瑰般的唇瓣一张一合,流淌出最动人心弦的音符。沙哑的嗓音混合着无法抑制的渴求,那是我梦寐以求的珍宝。
“下面,嗯,好空虚……好难受……”
“想要……被填满……求求了……”
好哦,姐姐的要求,我都会满足的。
探进一根手指潜入潮湿狭窄的甬道,热切的穴肉紧紧将其包裹。粗粝的指尖极有耐心的摸索着,饶有兴致地摁下那小小的凸起。姐姐的娇吟声惑似罂粟致人上瘾。极大的快意使她微屈上身,蝴蝶骨震颤着,仿佛要展翅飞去。我坏心眼地再深入一根手指将其碾压,她的声音直接变了个调,嗯嗯啊啊地流露着浓郁的满足。
很舒服,对吧?
我的整个手掌都湿透了呢。
此起彼伏的低吟是最有效的兴奋剂。我全身上下都已忍耐的大汗淋漓。血液一股脑涌向身下,摇晃着着我耐心的根基。我咬住了腮帮子的肉,俯下身子将腿推的更开了些,伸舌去舔弄那泥泞的腿心。甬道收缩着吐出一股又一股的汁水,我努力地吞咽着,一点一点的向前挺进全部填满。她的双腿夹了夹我的头,我顺势将其环住我的脖子。
再次触碰到那个敏感点,我用力突刺狠狠一压。
她被第一次推上了高潮,全身痉挛,大量的汁液喷洒在我的脸上,黏黏哒哒像一场爱意挥洒的春潮。她有点害羞,用胳膊挡住了脸。我毫不在乎抹去了脸上的液体,笑眯眯的挪开了眼神交流的遮挡。
我紧紧顶住她那双羞怯的眼睛,声音挑着调侃的笑意。
“呜哇,姐姐流了好多水啊,糊了我一脸呢……”
“不过姐姐放心,我是不会生气的,但给我一点小小的奖励好不好?”
本就醉乎乎的她愣神了,缓慢的眨巴眨巴眼睛木木的看着我,嗯,好可爱,好无助,好想玩坏掉。
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,我褪去衣物贴身而上。身下的滚烫早已涨得发紫,润湿的前段诉说着它的渴求。刚刚用手指挑开已经发红的小穴塞入前端,姐姐就忍不住想要后退了。
“呜……这也太大了……塞不下的吧……”
“可以的,乖,姐姐,放轻松——”
头上早已忍耐到暴起青筋。我一把抓住姐姐的脚腕不许她逃离,顺便让堪堪进入的龟头再挤进去些。我伸手安抚过她的腰身,软下些语气用暗哑的嗓音轻声哄诱着她,弯下的眉眼浮动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。
“对……就是这样……好乖……这不就放松下来了吗?”
然后,就是狠狠地一突刺。
姐姐抑制不住地惊喘了一声,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我的腰,温暖湿滑的甬道猛然夹紧,刺激的我头皮发麻大口喘息,眼前恍惚一瞬见不得我的神明。我慌张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生怕不经意间她会于人间消失徒留我一人苦苦相守。过大的力道疼得她直皱眉,我无措地松开手轻轻摸了摸,转而与她十指相扣。
姐姐,我离不开你啊,姐姐……
不要再抛弃我了好不好?
光是一想到她可能会和别的男人心心相印,热切交往,最后携手踏上婚姻的殿堂……
我就,我就嫉妒的快要死掉了啊!
崩溃和怒火将我联合绞杀,我竭力向前挺进腰身。未曾经过开拓的区域狭小而紧致,每向前推进一分都要花费十成十了力气。但一想到姐姐只能是属于我的我就兴奋地直发抖。润滑的淫液不住的往外冒,不断收缩的肉壁紧紧包裹着我,吸附着我,引诱着我走向禁忌的深渊。
我哈了一声撒娇般的贴近姐姐的耳朵,舔舔她的耳垂委委屈屈说姐姐你真的好紧啊,我都要被夹坏掉了。闲不住的手继续轻轻拽扯着小小柔软的茱萸细细搓弄,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时缓缓深入渴望着抵达最深的隐蔽之处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全然被绯色晕染,被咬过的地方更是绽放朵朵红艳的梅。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住,用颤抖的,破碎的音节向我求饶。
“哈嗯……太快了,太涨了……真受不了了……嗯……”
诶呀,好可怜,好糟糕。
姐姐的眼角爽出了生理性的泪水,夹杂着汗水,整个脸都潮红而潮湿,发丝随意的粘黏在红润的肌肤上,整个人都被玩弄的乱糟糟的。我咬上她的唇瓣亲昵地接吻,将她每一声喘息尽数咽下。身下动作不停,反而恶劣的加快了。
“诶呀……姐姐在说什么呢,我听不见哦?”
每当她想要说话的时候,我就故意加重冲撞的力度,把她的话语一一撞碎曲解成我喜欢听的样子。摁住她颤动的腰肢我不断用力,又在她堪堪要达到顶点时故意停下。她弓着腰脚背紧绷脚趾蜷缩就快要宣泄出来,却被我硬生生的打断吊的难受的扭动。我注视着她迷离的双眼,抚摸着姐姐的脸。
“姐姐啊,想要吗?”
“想要的话,要好好求我哦……”
像梦里的那样,我垂下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。好巧不巧耳坠的翡翠玉刚好落到她身上,冰凉的触感激得她一哆嗦。指尖描摹着她的面庞,我眯起眼睛,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回应。
“想,想要……”
“想要被填满……想要去了……”
“求求你了……最喜欢你了……”
我身下狠狠一撞,同时用手指狠狠揉捏她那小小的阴蒂,她又一次被快感的浪潮推向了顶峰。两眼微翻,她身体颤抖着,两手空空无力的蜷缩着,不知道能抓些什么。我虔诚的吻去她眼角的溢出的泪水,再一次抓住她的手,安抚她
“姐姐做的很棒哦……”
“但是我还没满足呢,我们再来一次吧?”
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,我抱起她的腰再次欺身而上,缓慢肏着她红的有些肿胀的肉缝。交合处泥泞不堪体液四溅,唯有水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。我肆意把玩着柔软晃动的雪团,让她紧紧贴着我的胸膛。我贴在她的耳边舔舐着她的脖颈,反复地呢喃。
姐姐啊,喜欢你,喜欢你,喜欢你,喜欢你……
从身下沾了点蜜液我直接塞进她的嘴中示意她舔,晕晕乎乎的她乖乖含住舔弄,指尖的温热让我忍不住发狂。身下尻入地愈发深入,囊袋直直拍打着她的臀部。她太紧张了,突然的缩紧一次又一次绞梭着我,惩罚着我的暴行。我咬咬牙伸手拍拍她的屁股拍松她的紧绷,充满青筋的性器碾过她左右的敏感点径直埋入最深处。理智失控,我狠命地抽插着。
她哭着说不行了,真的不行了,太深了。
我红着眼睛加快进出的动作,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和我接吻。纠缠她软舌的同时猛顶胯重重地插入,穴口的猛然缩紧刺激的我直接射了出来。她疲惫不堪,身体不住的颤抖,我缓缓在她体内进出延长快感的余韵,轻柔的吮吸她的舌安抚着她的情绪。
纵横交错勾结掌心的纹路,叠覆相握注定姊弟的命数。流淌在血管里的红线将我们死死缠绕,拉紧一方便会在窒息中癫狂。恋慕演化嫉妒,爱欲凝聚贪婪,偏见与疯狂将二人塑形,我们的世界,最后只能剩下彼此。
我也只想剩下彼此。
再说了,她的废物男友也做不到吧?
像我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姐姐,事无巨细得满足姐姐。了解她一切的喜好,满足她一切的需求?
能和姐姐共赴极乐的,只能是我。
但,为什么,为什么她还会喊出他那个男友的名字!
高潮完的姐姐懵懵的搂着我的颈子,呆愣愣的看着我,舌头都酸软到无力缩回,滴滴答答任凭唾液垂落。我疼惜地理理她的碎发想带她去洗澡,不料她却又喃喃出那尖锐到几经要刺破我耳膜的字符。
“xxx……?”
瞳孔骤缩,周遭开始破碎。怒火直冲天灵盖烧的我头晕目眩,不知天地为何物。径直闯进淋浴间扭开冷水扭,淋浴头被我开到最大,冲刷起两个疯狂而不洁灵魂。
冰凉的水噬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,却冷不却我被妒火烧到崩坏的理智。搂着姐姐的腰猛地收紧,我把她用力摁在墙上,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我的眼睛。冷水也将她淋了个透彻,湿漉漉的发丝无力粘黏在她潮红的面庞。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,恍惚间我似乎成了那雨夜里濒死哀嚎的孤狼,面对不断流失的生机唯剩声嘶力竭的绝唱。
“姐姐,你睁大眼睛看看我,我到底是谁,和你做的人,到底是谁!”
话说出来那一刻,我就后悔了。
我不该,不该这么粗暴对待姐姐的。
在地狱里带着镣铐爬行的恶魔,又怎能无赖期求高洁的天使垂羽抚去他所有的伤痛?
刺骨的,潮湿的冷意似乎让她清醒了几分。淋浴的水不间断的从她的脸上滑落,她愣怔片刻举起了手。垂下的湿发紧紧扒覆着我,我下意识闭上双眼,身体不自觉的战栗,等候着神罚的降临。
我以为她会扇我的。
我以为她会凶我的。
我以为她会生气的。
可她只是伸手轻轻为我拭去眼泪,就和小时候哄着总爱和她哭闹的我一样,声音柔柔的。
“弟弟……秦梧,是哭了吗?”
“别哭了……不要哭啊……”
尽管嗓音已经被扯的嘶哑,尽管大脑迷糊的很难吐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是比巴掌更加狠厉的当头一棒,我踉跄着险些失去支撑她的力气。她搂上我的脖子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,每一次触碰都是一次无助的颤抖。我呆呆地凝视着她。
她的眼神太温柔,我几近溺毙其中。
在那汪澄澈的池水里,我的不堪清晰可见。
失去全部挣扎的力气,我抱着她肆意的大哭,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个只会跟在姐姐屁股后面跑路的无助小孩。姐姐手忙脚乱的替我擦拭泪水,我哽咽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动作。
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。
好到我恨你不成,爱你不得,永远只能在你面前丢盔弃甲狼狈不堪,眼睁睁看着你渐行渐远,哭噎着将冷水与眼泪一同咽下。
它真的,太冰,太咸了啊。
姐姐,我的嗓子好疼啊。
拼着最后的清醒,我为姐姐穿好衣服抱她回床。描摹着姐姐还算安静的睡颜我不敢阖眼,屏住呼吸将她的样貌全数刻入心头。
反正第二天,姐姐也会知晓这一切,摔门而去,永不回来。
那请允许我再倒数这最后的谢幕时光吧。
昏昏沉沉我最后还是撑不住陷入梦乡。第二天起来往身侧一捞只捞的空气一场。昨晚的一切好似一袭闹剧,到头来不过一梦黄粱,人走茶凉。
我比谁都清楚,这是我既定的结局。
沉默着,我拖着丢了魂的身体起来收拾昨夜的兵荒马乱。姐姐的小包还丢在椅子上,估计是仓皇逃跑而忘记带了吧。那光滑的皮革延展清晰的纹路,我每划过一寸凹陷,脚下的泥潭就愈发拉我向深渊倒去。
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讨厌我讨厌到连东西都不愿意过来拿,只要我给她邮寄过去?
姐姐的物件上还存留着她淡淡的馨香,我贪婪的贴近鼻尖用力的嗅着。飘渺的气味随了她的主人,我拼命努力却怎么也抓她不住。
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将昨夜铭记,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痛恨她那罔顾人伦的弟弟?
窗头又爬来几缕亮意,映的那金属的配件泛起冷光。我虔诚吻上,脑里又追忆起高中那个病房的下午姐姐眼尾的泪光。
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带着一切从我的生命中果断抽离,任凭我守着贫瘠空洞的世界慢性死亡?
我已经,没有办法了……
门锁传来“咔哒”的响声。我惊异扭头,和拎着大小包早餐的姐姐面面相觑。她张大了嘴指着我大喊你在对我的包做什么!我手足无措忙把包放下低头捏着自己耳坠甩来甩去,当真成了个做错事情的孩子。
姐姐……怎么回来了?
姐姐撇撇嘴说啥事都做了,总不能就不吃饭了吧。我乖乖帮姐姐拉开椅子放好碗筷压根不敢看姐姐的脸,小口小口扒拉着热气腾腾的早饭。哪怕是微不可察的厌恶,都会成为杀死我的致命毒药。
就着汤粥下咽的,是姐姐的叹息声。
啊,我一定是精神崩溃出现幻觉了,不然怎么会听到我只在梦里能听到的话?
“秦梧,我觉得,有些事情,我没法再逃避了……”
“其实,我应该也是爱你的。”
“我已经很努力,很努力在和他交往了,可和他在一起,我却只能想起你的脸。”
“这对他,对你都不公平。”
“可能,我们都疯了吧。”
我抬头,径直撞进姐姐眼底的爱意与纵容。
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我头晕目眩。我一把将姐姐死死的抱在怀里。姐姐白皙的肩膀上还留着我们昨夜的疯狂。我炽热的鼻息无法抑制的喷洒在姐姐的后颈,激起一片艳红。不敢相信的,我颤抖着。
是真的吗?
她拍着我的后背,轻声喃喃。
“是真的哦。”
天籁洗涤地狱的一切罪孽,业炎在顷刻间消灭殆尽。晨昏线已莅临人间,我从无尽黑夜里挣脱逃离。
人间极乐,不过如此。
最后的最后,我终于有资格,牵起姐姐的手。
再后来,交往后的有一天,我和姐姐在家里收拾屋子。这是我和姐姐的家,我不允许任何渍垢将其玷污。忽然姐姐翻出了一沓纸向我晃晃展示,我定睛一看,是我深夜偷偷哭着记录下的每一笔忏悔。
姐姐眼里跳动着狡猾的光点。“秦梧,你小子的把柄落我手上喽?”
想看就看吧,这些东西,本来就是为姐姐而存在的啊?
姐姐当真一张一张细细看了起来。工整字迹下或有泪痕晕染,那是我对姐姐最深处的渴求。浏览完内容的姐姐不笑了。她愣怔片刻,说你原来那么喜欢我的啊,我抓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。熟悉的触碰加快起泵的速度,我说自我心动以后,每分每秒的相依都是我为你写下的情书。姐姐闻言轻轻叹口气将我抱住,我将头埋入姐姐的颈窝眼泪止不住往下流。
她说,那接下来的每一刻相拥,都是她执笔为我写下的回信。
好幸福,好幸福,好幸福。
忏悔者终得神明赐予的谅解,我卸下束缚我数千日月的罪恶枷锁。被神庇佑的前途一片曙光,我不再迷茫。
你会一直支持着我的吧,处于屏幕前的姐姐?
我尊敬的神明,我亲爱的姐姐,我挚爱的恋人啊。
无论忏悔多少次,我独独不会后悔的,只有一件事。
那就是,
我爱你。